三國志卷四十四/蜀書十四/裴松之注釈

 

( )は原文からの削除候補、 [ ]は追加候補。いずれも後代の考証による。

註01-01

【一】禕別傳曰。孫權每別酌好酒以飲禕、視其已醉、然後問以國事、並論當世之務、辭難累至。禕輒辭以醉、退而撰次所問、事事條答、無所遺失。

註01-02

【二】禕別傳曰。權乃以手中常所執寶刀贈之、禕答曰「臣以不才、何以堪明命?然刀所以討不庭、禁暴亂者也、但願大王勉建功業、同獎漢室、臣雖闇弱、終不負東顧。」

註01-03

【三】禕別傳曰。于時軍國多事、公務煩猥、禕識悟過人、每省讀書記、舉目暫視、已究其意旨、其速數倍於人、終亦不忘。常以朝晡聽事、其間接納賓客、飲食嬉戲、加之博弈、每盡人之歡、事亦不廢。董允代禕爲尚書令、欲斅禕之所行、旬日之中、事多愆滯。允乃歎曰「人才力相縣若此甚遠、此非吾之所及也。聽事終日、猶有不暇爾。」

註02-01

【一】殷基通語曰。司馬懿誅曹爽、禕設甲乙論平其是非。甲以爲曹爽兄弟凡品庸人、苟以宗子枝屬、得蒙顧命之任、而驕奢僭逸、交非其人、私樹朋黨、謀以亂國。懿奮誅討、一朝殄盡、此所以稱其任、副士民之望也。乙以爲懿感曹仲付己不一、豈爽與相干?事勢不專、以此陰成疵瑕。初無忠告侃爾之訓、一朝屠戮、攙其不意、豈大人經國篤本之事乎!若爽信有謀主之心、大逆已搆、而發兵之日、更以芳委爽兄弟。懿父子從後閉門舉兵、蹙而向芳、必無悉寧、忠臣爲君深慮之謂乎?以此推之、爽無大惡明矣。若懿以爽奢僭、廢之刑之可也、滅其尺口、被以不義、絕子丹血食、及何晏子魏之親甥、亦與同戮、爲僭濫不當矣。

註02-02

【二】禕別傳曰。禕雅性謙素、家不積財。兒子皆令布衣素食、出入不從車騎、無異凡人。

註02-03

【三】禕別傳曰。恭爲尚書郎、顯名當世、早卒。

註03-01

【一】傅子曰。維爲人好立功名、陰養死士、不脩布衣之業。

註03-02

【二】魏略曰。天水太守馬遵將維及諸官屬隨雍州刺史郭淮偶自西至洛門案行、會聞亮已到祁山、淮顧遵曰「是欲不善!」遂驅東還上邽。遵念所治冀縣界在西偏、又恐吏民樂亂、遂亦隨淮去。時維謂遵曰「明府當還冀。」遵謂維等曰「卿諸人(回)[叵]信、皆賊也。」各自行。維亦無如遵何、而家在冀、遂與郡吏上官子脩等還冀。冀中吏民見維等大喜、便推令見亮。二人不獲已、乃共詣亮。亮見、大悅。未及遣迎冀中人、會亮前鋒爲張郃、費繇等所破、遂將維等卻縮。維不得還、遂入蜀。諸軍攻冀、皆得維母妻子、亦以維本無去意、故不沒其家、但繫保官以延之。此語與本傳不同。

註03-03

【三】孫盛雜記曰。初、姜維詣亮、與母相失、復得母書、令求當歸。維曰「良田百頃、不在一畝、但有遠志、不在當歸也。」

註04-01

【一】漢晉春秋曰。費禕謂維曰「吾等不如丞相亦已遠矣。丞相猶不能定中夏、況吾等乎!且不如保國治民、敬守社稷、如其功業、以俟能者、無以爲希冀徼倖而決成敗於一舉。若不如志、悔之無及。」

註05-01

【一】華陽國志曰。維惡黃皓恣擅、啓後主欲殺之。後主曰「皓趨走小臣耳、往董允切齒、吾常恨之、君何足介意!」維見皓枝附葉連、懼於失言、遜辭而出。後主勑皓詣維陳謝。維說皓求沓中種麥、以避內逼耳。

註05-02

【二】漢晉春秋曰。蔣舒將出降、乃詭謂傅僉曰「今賊至不擊而閉城自守、非良圖也。」僉曰「受命保城、惟全爲功、今違命出戰、若喪師負國、死無益矣。」舒曰「子以保城獲全爲功、我以出戰克敵爲功、請各行其志。」遂率衆出。僉謂其戰也、至陰平、以降胡烈。烈乘虛襲城、僉格鬭而死、魏人義之。
蜀記曰。蔣舒爲武興督、在事無稱。蜀命人代之、因留舒助漢中守。舒恨、故開城出降。

註06-01

【一】干寶晉紀云。會謂維曰「來何遲也?」維正色流涕曰「今日見此爲速矣!」會甚奇之。

註07-01

【一】世語曰。時蜀官屬皆天下英俊、無出維右。

註07-02

【二】漢晉春秋曰。會陰懷異圖、維見而知其心、謂可構成擾亂以圖克復也、乃詭說會曰「聞君自淮南已來、算無遺策、晉道克昌、皆君之力。今復定蜀、威德振世、民高其功、主畏其謀、欲以此安歸乎!夫韓信不背漢於擾攘、以見疑於既平、大夫種不從范蠡於五湖、卒伏劍而妄死、彼豈闇主愚臣哉?利害使之然也。今君大功既立、大德已著、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絕迹、全功保身、登峨嵋之嶺、而從赤松游乎?」會曰「君言遠矣、我不能行、且爲今之道、或未盡於此也。」維曰「其他則君智力之所能、無煩於老夫矣。」由是情好歡甚。
華陽國志曰。維教會誅北來諸將、既死、徐欲殺會、盡坑魏兵、還復蜀祚、密書與後主曰「願陛下忍數日之辱、臣欲使社稷危而復安、日月幽而復明。」
孫盛晉陽秋曰。盛以永和初從安西將軍平蜀、見諸故老、及姜維既降之後密與劉禪表疏、說欲偽服事鍾會、因殺之以復蜀土、會事不捷、遂至泯滅、蜀人於今傷之。盛以爲古人云、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、非所據而據焉身必危、既辱且危、死其將至、其姜維之謂乎!鄧艾之入江由、士衆鮮少、維進不能奮節緜竹之下、退不能總帥五將、擁衞蜀主、思後圖之計、而乃反覆於逆順之間、希違情於難冀之會、以衰弱之國、而屢觀兵於三秦、已滅之邦、冀理外之奇舉、不亦闇哉!
臣松之以爲盛之譏維、又爲不當。于時鍾會大衆既造劍閣、維與諸將列營守險、會不得進、已議還計、全蜀之功、幾乎立矣。但鄧艾詭道傍入、出於其後、諸葛瞻既敗、成都自潰。維若回軍救內、則會乘其背。當時之勢、焉得兩濟?而責維不能奮節緜竹、擁衞蜀主、非其理也。會欲盡坑魏將以舉大事、授維重兵、使爲前驅。若令魏將皆死、兵事在維手、殺會復蜀、不爲難矣。夫功成理外、然後爲奇、不可以事有差牙、而抑謂不然。設使田單之計、邂逅不會、復可謂之愚闇哉!

註07-03

【三】世語曰。維死時見剖、膽如(斗)[升]大。

註08-01

【一】孫盛曰。異哉郤氏之論也!夫士雖百行、操業萬殊、至於忠孝義節、百行之冠冕也。姜維策名魏室、而外奔蜀朝、違君徇利、不可謂忠。捐親苟免、不可謂孝。害加舊邦、不可謂義。敗不死難、不可謂節。且德政未敷而疲民以逞、居禦侮之任而致敵喪守、於夫智勇、莫可云也。凡斯六者、維無一焉。實有魏之逋臣、亡國之亂相、而云人之儀表、斯亦惑矣。縱維好書而微自藻潔、豈異夫盜者分財之義、而程、鄭降階之善也?
臣松之以爲郤正此論、取其可稱、不謂維始終行事皆可準則也。所云「一時儀表」、止在好學與儉素耳。本傳及魏略皆云維本無叛心、以急逼歸蜀。盛相譏貶、惟可責其背母。餘既過苦、又非所以難郤正也。

註09-01

【一】臣松之以爲蔣、費爲相、克遵畫一、未嘗徇功妄動、有所虧喪、外卻駱谷之師、內保寧緝之實、治小之宜、居靜之理、何以過於此哉!今譏其未盡而不著其事、故使覽者不知所謂也。

註09-02

【二】干寶曰。姜維爲蜀相、國亡主辱弗之死、而死於鍾會之亂、惜哉!非死之難、處死之難也。是以古之烈士、見危授命、投節如歸、非不愛死也、固知命之不長而懼不得其所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