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國志卷四十二/蜀書十二/裴松之注釈

 

( )は原文からの削除候補、 [ ]は追加候補。いずれも後代の考証による。

註01-01

【一】續漢書曰。建安七年、越嶲有男子化爲女人、時羣言哀帝時亦有此、將易代之祥也。至二十五年、獻帝果封于山陽。十二年十月、有星孛于鶉尾、荊州分野、羣以爲荊州牧將死而失土。明年秋、劉表卒、曹公平荊州。十七年十二月、星孛于五諸侯、羣以爲西方專據土地者皆將失土。是時、劉璋據益州、張魯據漢中、韓遂據涼州、宋建據枹罕。明年冬、曹公遣偏將擊涼州。十九年、獲宋建、韓遂逃于羌中、被殺。其年秋、璋失益州。二十年秋、曹公攻漢中、張魯降。

註01-02

【二】裕字南和。

註02-a

攇、虛晚反。

註02-01

【一】孫盛曰。蜀少人士、故慈、潛等並見載述。

註03-01

【一】續漢書曰。郁、中常侍孟賁之弟。

註03-a

譊音奴交反。讙音休袁反。咋音徂格反。

註03-02

【二】華陽國志曰。承字公文、歷郡守少府。

註03-03

【三】傅暢裴氏家記曰。儁字奉先、魏尚書令潛弟也。儁姊夫爲蜀中長史、儁送之、時年十餘歲、遂遭漢末大亂、不復得還。既長知名、爲蜀所推重也。子越、字令緒、爲蜀督軍。蜀破、遷還洛陽、拜議郎。

註04-01

【一】華嶠後漢書曰。豔好學下士、開館養徒衆。少歷顯位、靈帝時位至司空。

註04-02

【二】亮集有教曰「將軍來敏對上官顯言『新人有何功德而奪我榮資與之邪?諸人共憎我、何故如是』?敏年老狂悖、生此怨言。昔成都初定、議者以爲來敏亂羣、先帝以新定之際、故遂含容、無所禮用。後劉子初選以爲太子家令、先帝不悅而不忍拒也。後主[上]主上 從沈家本說既位、吾闇於知人、遂復擢爲將軍祭酒、違議者之審見、背先帝所疎外、自謂能以敦厲薄俗、帥之以義。今既不能、表退職、使閉門思愆。」

註05-01

【一】宋仲子後在魏。
魏略曰。其子與魏諷謀反、伏誅。魏太子答王朗書曰「昔石厚與州吁游、父碏知其與亂。韓子昵田蘇、穆子知其好仁。故君子游必有方、居必就士、誠有以也。嗟乎!宋忠無石子先識之明、老罹此禍。今雖欲願行滅親之誅、立純臣之節、尚可得邪!」

註06-01

【一】蜀記曰。周初見亮、左右皆笑。既出、有司請推笑者、亮曰「孤尚不能忍、況左右乎!」

註07-01

【一】孫綽評曰。譙周說後主降魏、可乎?曰。自爲天子而乞降請命、何恥之深乎!夫爲社稷死則死之、爲社稷亡則亡之。先君正魏之篡、不與同天矣。推過於其父、俛首而事讎、可謂苟存、豈大居正之道哉!
孫盛曰。春秋之義、國君死社稷、卿大夫死位、況稱天子而可辱於人乎!周謂萬乘之君偷生苟免、亡禮希利、要冀微榮、惑矣。且以事勢言之、理有未盡。何者?禪雖庸主、實無桀、紂之酷、戰雖屢北、未有土崩之亂、縱不能君臣固守、背城借一、自可退次東鄙以思後圖。是時羅憲以重兵據白帝、霍弋以強卒鎭夜郎。蜀土險狹、山水峻隔、絕巘激湍、非步卒所涉。若悉取舟楫、保據江州、徵兵南中、乞師東國、如此則姜、廖五將自然雲從、吳之三師承命電赴、何投寄之無所而慮於必亡邪?魏師之來、褰國大舉、欲追則舟楫靡資、欲留則師老多虞。且屈伸有會、情勢代起、徐因思奮之民、以攻驕惰之卒、此越王所以敗闔閭、田單所以摧騎劫也、何爲匆匆遽自囚虜、下堅壁於敵人、致斫石之至恨哉?葛生有云「事之不濟則已耳、安能復爲之下!」壯哉斯言、可以立懦夫之志矣。觀古燕、齊、荊、越之敗、或國覆主滅、或魚縣鳥竄、終能建功立事、康復社稷、豈曰天助、抑亦人謀也。向使懷苟存之計、納譙周之言、何邦基之能構、令名之可獲哉?禪既闇主、周實駑臣、方之申包、田單、范蠡、大夫種、不亦遠乎!

註08-01

【一】華陽國志曰。文立字廣休、少治毛詩、三禮、兼通羣書。刺史費禕命爲從事、入爲尚書郎、復辟禕大將軍東曹掾、稍遷尚書。蜀幷于魏、梁州建、首爲別駕從事、舉秀才。晉泰始二年、拜濟陰太守、遷太子中庶子。立上言「故蜀大官及盡忠死事者子孫、雖仕郡國、或有不才、同之齊民爲劇。又諸葛亮、蔣琬、費禕等子孫流徙中畿、各宜量才敍用、以慰巴、蜀之心、傾吳人之望。」事皆施行。轉散騎常侍、獻可替否、多所補納。稍遷衞尉、中朝服其賢雅、爲時名卿。咸寧末卒。立章奏詩詩賦論頌凡數十篇。

註09-01

【一】晉陽秋載詔曰「朕甚悼之、賜朝服一具、衣一襲、錢十五萬。」周息熙上言、周臨終屬熙曰「久抱疾、未曾朝見、若國恩賜朝服衣物者、勿以加身。當還舊墓、道險行難、豫作輕棺。殯斂已畢、上還所賜。」詔還衣服、給棺直。

註09-02

【二】益部耆舊傳曰。益州刺史董榮圖畫周像於州學、命從事李通頌之曰「抑抑譙侯、好古述儒、寶道懷真、鑒世盈虛、雅名美迹、終始是書。我后欽賢、無言不譽、攀諸前哲、丹青是圖。嗟爾來葉、鋻茲顯模。」

註09-03

【三】周長子熙。熙子秀、字元彥。晉陽秋曰。秀性清靜、不交於世、知將大亂、豫絕人事、從兄弟及諸親里不與相見。州郡辟命、及李雄盜蜀、安車徵秀、又雄叔父驤、驤子壽辟命、皆不應。常冠鹿皮、躬耕山藪。永和三年、安西將軍桓溫平蜀、表薦秀曰「臣聞大朴既虧、則高尚之標顯。道喪時昏、則忠貞之義彰。故有洗耳投淵以振玄邈之風、亦有秉心矯迹以惇在三之節。是以上代之君、莫不崇重斯軌、所以篤俗訓民、靜一流競。伏惟大晉應符御世、運無常通、時有屯蹇、神州丘墟、三方圮裂、兔罝絕響於中林、白駒無聞於空谷、斯有識之所悼心、大雅之所歎息者也。陛下聖德嗣興、方恢天緒。臣昔奉役、有事西土、鯨鯢既縣、思宣大化。訪諸故老、搜楊潛逸、庶武羅於羿、浞之墟、想王蠋於亡齊之境。竊聞巴西譙秀、植操貞固、抱德肥遁、揚清渭波。于時皇極遘道消之會、羣黎蹈顛沛之艱、中華有顧瞻之哀、幽谷無遷喬之望。凶命屢招、姦威仍偪、身寄虎吻、危同朝露、而能抗節玉立、誓不降辱、杜門絕跡、不面偽庭、進免龔勝亡身之禍、退無薛方詭對之譏。雖園、綺之棲商、洛、管寧之默遼海、方之於秀、殆無以過。于今西土、以爲美談。夫旌德禮賢、化道之所先、崇表殊節、聖哲之上務。方今六合未康、豺狼當路、遺黎偷薄、義聲弗聞、益宜振起道義之徒、以敦流遁之弊。若秀蒙薄帛之徵、足以鎭靜頹風、軌訓囂俗。幽遐仰流、九服知化矣。」及蕭敬叛亂、避難宕渠川中、鄉人宗族馮依者以百數。秀年八十、衆人以其薦老、欲代之負擔、秀拒曰「各有老弱、當先營救。吾氣力自足堪此、不以垂朽之年累諸君也。」後十餘年、卒於家。

註10-01

【一】尚書曰。三載考績、三考黜陟幽明。九考則二十七年。

註10-02

【二】淮南子曰。禹爲水、以身請于陽盱之河、湯苦旱、以身禱於桑林之際、聖人之憂民、如此其明也。
呂氏春秋曰。昔殷湯克夏桀而天下大旱、三年不收、湯乃以身禱於桑林曰「余一人有罪、無及萬方、萬方有罪、在余一人、無以一人之不敏、使上帝毀傷民之大命。」湯於是剪其髮、攦其爪、自以爲犧牲、用祈福于上帝。民乃甚悅。雨乃大至。

註10-03

【三】淮南子曰。秦穆公謂伯樂曰「子之年長矣、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?」對曰「良馬者、可以形容筋骨相也。相天下之馬者、若滅若沒、若失若亡、其一若此馬者、絕塵卻轍。臣之子皆下才也、可告以良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馬。天下之馬、臣有所與共儋纏采薪九方堙、此其相馬、非臣之下也、請見之。」穆公見之、使之求馬、三月而反、報曰「已得馬矣、在於沙丘。」穆公曰「何馬也?」對曰「牝而黃。」使人往取之、牡而驪。穆公不悅、召伯樂而問之曰「敗矣、子之所使求馬者也!毛物牝牡尚弗能知、又何馬之能知?」伯樂喟然太息曰「一至此乎!是乃所以千萬(里)臣而無數者也。若堙之所觀者天機也、得其精而忘其麤、在其內而忘其外、見其所見而不見其所不見、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、若彼之所相者、乃有貴乎馬者。」馬至、而果天下之馬也。
淮南子又曰。伯樂、寒風、秦牙、葛青、所相各異、其知馬一也。蓋九方觀其精、秦牙察其形。

註10-04

【四】越絕書曰。昔越王句踐有寶劍五枚、聞於天下。客有能相劍者名薛燭、王召而問之「吾有寶劍五、請以示子。」乃取豪曹、臣闕、薛燭曰「皆非也。」又取純鈎、湛盧、燭曰「觀其劍鈔、爛爛如列宿之行、觀其光、渾渾如水之將溢于塘、觀其文、渙渙如冰將釋、此所謂純鉤邪?」王曰「是也。」王曰「客有直之者、有市之鄉三、駿馬千匹、千戶之都二、可乎?」薛燭曰「不可。當造此劍之時、赤堇之山破而出錫、若邪之谿涸而出銅、雨師掃灑、雷公擊鼓、太一下觀、天精下之、歐冶乃因天之精、悉其伎巧、一曰純鉤、二曰湛盧。今赤堇之山已合、若邪之谿深而不測、歐冶子已死、雖傾城量金、珠玉竭河、獨不得此一物。有市之鄉三、駿馬千匹、千戶之都二、亦何足言與!」

註10-05

【五】淮南子曰。瓠巴鼓瑟而鱏魚聽之。又曰。瓠梁之歌可隨也、而以歌者不可爲也。

註10-06

【六】臣松之曰。按此謂孟嘗君田文下坐客、能作雞鳴以濟其厄者也。凡作雞鳴、必先拊髀、以傚雞之拊翼也。

註10-07

【七】淮南子曰。楚將子發好求技道之士。楚有善爲偷者、往見曰「聞君求技道之士、臣偷也、願以技備一卒。」子發聞之、衣不及帶、冠不暇正、出見而禮之。左右諫曰「偷者、天下之盜也、何爲禮之?」君曰「此非左右之所得與。」後無幾何、齊興兵伐楚。子發將師以當之、兵三卻。楚賢大夫皆盡其計而悉其誠、齊師愈彊。於是卒偷進請曰「臣有薄技、願爲君行之。」君曰「諾」。偷卽夜出、解齊將軍之帳、而獻之子發。子發使人歸之、曰「卒有出採薪者、得將軍之帳、使使歸於執事。」明日又復往取枕、子發又使歸之。明日又復往取簪、子發又使歸之。齊師聞之大駭、將軍與軍吏謀曰「今日不去、楚軍恐取吾頭矣!」卽旋師而去。

註10-08

【八】桓譚新論曰。雍門周以琴見、孟嘗君曰「先生鼓琴、亦能令文悲乎?」對曰「臣之所能令悲者、先貴而後賤、昔富而今貧、擯壓窮巷、不交四鄰。不若身材高妙、懷質抱真、逢讒罹謗、怨結而不得信。不若交歡而結愛、無怨而生離、遠赴絕國、無相見期。不若幼無父母、壯無妻兒、出以野澤爲鄰、入用堀穴爲家、困于朝夕、無所假貸。若此人者、但聞飛烏之號、秋風鳴條、則傷心矣、臣一爲之援琴而長太息、未有不悽惻而涕泣者也。今若足下、居則廣厦高堂、連闥洞房、下羅帷、來清風。倡優在前、諂諛侍側、揚激楚、舞鄭妾、流聲以娛耳、練色以淫目。水戲則舫龍舟、建羽旗、鼓釣乎不測之淵。野游則登平原、馳廣囿、強弩下高鳥、勇士格猛獸。置酒娛樂、沈醉忘歸。方此之時、視天地曾不若一指、雖有善鼓琴、未能動足下也。」孟嘗君曰「固然!」雍門周曰「然臣竊爲足下有所常悲。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、連五國而伐楚者又君也。天下未嘗無事、不從卽衡。從成則楚王、衡成則秦帝。夫以秦、楚之彊而報弱薛、猶磨蕭斧而伐朝菌也、有識之士、莫不爲足下寒心。天道不常盛、寒暑更進退、千秋萬歲之後、宗廟必不血食。高臺既已傾、曲池又已平、墳墓生荊棘、狐狸穴其中、游兒牧豎躑躅其足而歌其上曰『孟嘗君之尊貴、亦猶若是乎!』」於是孟嘗君喟然太息、涕淚承睫而未下。雍門周引琴而鼓之、徐動宮徵、叩角羽、終而成曲、孟嘗君遂歔欷而就之曰「先生鼓琴、令文立若亡國之人也。」

註10-09

【九】呂氏春秋曰。韓哀作御。
王褒聖主得賢臣頌曰。及至駕齧膝、參乘旦、王良執靶、韓哀附輿、縱馳騁騖、忽如景靡、過都越國、蹶如歷塊、追奔電、逐遺風、周流八極、萬里一息、何其遼哉!人馬相得也。

註10-10

【十】淮南子曰。盧敖游乎北海、經乎太陰、入乎玄闕、至於蒙轂之上、見一士焉、深目而玄準、戾頸而鳶肩、豐上而殺下、軒軒然方迎風而舞、顧見盧敖慢然下其臂、遯逃乎碑下。盧敖俯而視之、方卷龜殼而食合梨。盧敖乃與之語曰「惟敖爲背羣離黨、窮觀於六合之外者、非敖而已乎!敖幼而好游、長不喻解、周行四極、惟北陰之不闚、今卒睹夫子於是、子殆可與敖爲交乎!」若士者齤然而笑曰「嘻乎!子中州民、寧肯而遠至此?此猶光乎日月而戴列星、陰陽之所行、四時之所生、此其比夫不名之地、猶突奧也。若我南游乎罔䍚之野、北息于沈墨之鄉、西窮冥冥之黨、東貫鴻濛之光、此其下無地而上無天、聽焉無聞、視焉則眴、此其外猶有沈沈之汜、其餘一舉而千萬里、吾猶未能之在。今子游始至于此、乃語窮觀、豈不亦遠哉!然子處矣、吾與汗漫期於九垓之上、吾不可以久。」若士舉臂而竦身、遂入雲中。盧敖仰而視之、弗見乃止、曰「吾比夫子也、猶黃鵠之與壤蟲、終日行不離咫尺、自以爲遠、不亦悲哉!」

註11-01

【一】張璠以爲譙周所陳降魏之策、蓋素料劉禪懦弱、心無害戾、故得行也。如遇忿肆之人、雖無他算、然矜殉鄙恥、或發怒妄誅、以立一時之威、快其斯須之意者、此亦夷滅之禍云。